新闻摄影的“最大缺陷”在于不能摆脱“文字”的扶持而独立叙事,这样的一个问题曾经在平遥国际摄影大展的纪实摄影论坛上争得不可开交。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新闻摄影的“最大魅力”也正在于影像与文字的完美结合,从而向读者传递超乎单独的图片和文字以至图片和文字简单相加的信息流量和叙事能力,这主要缘于新闻摄影对叙事真实性和叙事指向准确性的苛刻要求,也正是这种苛求导致了影像和文字的不可或缺,从而成就了新闻摄影,使其以强烈的真实感和亲和力,在记录历史的过程中占据着无法替代的独特地位。这组作品所呈现给读者的正是这样的一组“影像日记”。
新闻摄影与其他摄影体裁的最大区别,就是她除了用“眼睛”记录世界以外,还用“嘴巴”解读世界。新闻摄影的文字说明,特别是其中准确的“5W”要素,极大地增强了叙事的时空感和现场感,为准确地解读影像语言提供了有力的帮助;同时,有赖于文字的支撑,影像语言则可以摆脱叙事的拘谨,尽力挥洒影像的魅力,将图片语言在感知方面的独特优势充分的发挥出来。影像和文字的完美配合,让观者在感性认知和理性思辨高度统一的读图方式中,充分享受“新闻”所创造的视觉上的冲击和心灵震撼。
影像和文字是驾驭新闻摄影的“两只翅膀”,在新闻摄影中具有同等重要的作用,但这并不说明两者是一种平分秋色的角色分配,而是一种灵活多变的有机互补。这“两只翅膀”能够准确的通过新闻现场的详细情况进行不同角度的灵活调整,从而选择一种最佳的配合来达到叙事的完美和有趣。在今天刊登的这组影像中,能够正常的看到影像和文字不同的组合方式所产生的不同的表达效果。
《狂奔中的部长》、《沙漠植树》、《股市里的玩牌者》、《对齐茶杯》这几幅作品,影像本身具备了较强的叙事能力,即使撇开文字说明,读者仍旧能获得大致准确的解读。而文字在其中扮演着完善新闻要素和深化主题的作用。
在《新京报》记者赵亢拍摄的《狂奔中的部长》中,手拿公文夹、西装革履的主角,与手持相机、麦克的追随者,呈雁阵状贯穿画面,形成了一幅典型的新闻记者围追“重要人物”的画面。在这里,画面语言本身已经传递了足够多的信息,文字的作用是让读者更进一步地了解画面中的“重要人物”是谁,以及影像中所发生的事件的具体时间、地点、背景等新闻要素。这是一幅典型的影像与文字在叙事中循序渐进的表现方式。这幅作品也是这组新闻图片中唯一具有突发事件新闻(Spot News)特征的影像。
《新疆日报》任玉勇拍摄的《沙漠植树》,整个画面中见不到一棵树的影子,但铁锹、水管和一直延伸至地平线的沙坑同样提供了丰富的信息量。这幅作品的独到之处,是画面前景中的饮用水、纸杯和干粮。这些明显有异于农民生活用品的“装置”,为影像提供了丰富的信息,这些装置也为吸引读者进一步阅读文字说明设下了“诱饵”。这些“典型装置”被置于画面中如此突出的位置,显然是摄者为凸现主题而设的匠心之笔。
《武汉晨报》陈卓拍摄的《股市里的玩牌者》,为突出主体而虚化了的股市行情仍然保留了足够的环境元素,挤压的构图与看似“悠闲”的玩牌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在这种特定的环境中,玩牌如其说是一种“娱乐”,倒更像是一种消磨时光的无奈选择和掩盖焦躁情绪的道具。“股市如牌场”,人物丰富的面部表情深深地刻上了搏击股海,尝尽股海冷暖的痕迹,与“几家欢乐几家愁”的股市形成了暗合。这些丰富的表情,就如同变幻莫测的股市行情,细心的观者一定能从中看到类似“跌停”、“套牢”、“割肉”等股市俚语的影子。
变性人高婷婷准备参加“加油!好男儿”比赛 摄影:北京《京华时报》徐胤 (2007年3月)
与前面提到的几幅影像相比,《变性人高婷婷准备参加“加油!好男儿”比赛》、《对齐茶杯》等作品中,文字在叙事中的角色就不单单是深化主题的作用,还承担着释疑、解惑的功能。在《京华时报》徐胤拍摄的《变性人高婷婷准备参加“加油!好男儿”比赛》中,由于表现主体的特殊性,只借助影像本身并不能获得清晰准确的解读,甚至对大多数观者而言,“误读”是难免的。而文字的介入,对影像主题的升华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画面上“好男儿不走寻常路”的广告语为影像的主题表达写下了诙谐的注脚。
《长江日报》周超拍摄的《学习雷锋》是一幅最具“新纪实摄影”特征的影像,蕴含了摄者对拍摄对象的审美评判,呈现出强烈的主观感受和个人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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